语气无波无澜，与方才的轻挑判若两人。</p>
明琬就喜欢这么直接了当，不想浪费时间与他人虚与委蛇，瞧了眼门窗外影影绰绰的人影，盈盈一笑，“外头有人看着，殿下可要离开？”</p>
“良辰美景，花好月圆，这是本王的洞房花烛夜。”祁暄拉了一旁的椅子坐下。</p>
明琬不理会他，站起身掀开了大红的鸳鸯锦被，床榻间布满了花生、红枣，桂圆，莲子等物，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殷国皇室的婚俗竟余民间一般无二。</p>
“一应婚俗礼节皆由太后亲自操办，你不必放在心上，还有，明日进宫你应当知道怎么说。”祁暄拿起一块糕点淡淡开口。</p>
明琬颔首，要她演戏么，在黎国她早已信手拈来。</p>
明琬当着他的面卸下了妆面，青丝如瀑般散开，洞房内红烛影深，照在她明艳的侧脸上，美得不可方物。</p>
“咣”的一声，匕首划落，明琬没有理会地上的匕首，转而看向祁暄，眼中满是无害。</p>
这就演上了？</p>
祁暄捡起地上的匕首，刀柄上刻着梨花纹案，刀尖泛着银光，一看就知道许久未用过。</p>
“公主可以给本王一个解释？”</p>
明琬走到他身前，自顾自斟了一盏酒递过去，“殿下聪慧，想必早已识破我父皇的伎俩，我只是一招废棋，又有何能力杀了殿下，我若有心，刺杀哪有毒害来得直接？”</p>
“至于这匕首，初到殷国恐遇不测，防身罢了。”</p>
祁暄就着她的手接过酒盏，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王妃倒是懂得明哲保身。”</p>
明智之举，黎皇费尽心思往殷国安插了一把利刃，都不想是块不可多得的宝玉。</p>
从容不迫，进退有度，黎皇眼瞎心盲，错将明珠当了鱼目。</p>
“自然，明琬无多大志向，只想好好活着，远嫁和亲乃无奈之举，说什么为国为民皆是些冠冕堂皇的话……”明琬顿了顿，余光瞥了眼身后的床榻，默然片刻开口道：“我既无害殿下之心，可否同殿下商量一件事？”</p>
祁暄望着眼前言笑晏晏的女子，眉尖轻挑，示意她往下说。</p>
“左右这里只有一张床，我与殿下大婚已是累极，明日还要陪殿下逢场作戏……”明琬先入为主占了床榻，用被子将自己裹紧，殿下乃谦谦君子，想必愿意将床榻让给我吧。”</p>
祁暄行至床前，眯着眼看了明琬片刻，俯身在里榻摸索了片刻，起身时手上多了一块绢帕。</p>
明琬整个身子连同喜被被他罩在怀里，看到他手中雪白的绢帕，脸上发烫，偏过头轻咳出声。</p>
大婚前太后身边的嬷嬷教过她行房事仪，这帕子的作用她还是记得的。</p>
祁暄用方才那把匕首往手上一划，殷红的血液滴落在绢帕上，霎时晕开了一朵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