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似月今天穿了一件藕荷色旗袍领改良礼服。</p>
腰肢纤细柔软,脊背挺拔端庄,修长白皙的天鹅颈优雅迷人。</p>
乍一看完美无缺,拎出去完全就是豪门淑女的典范。</p>
可就是这个完美无缺的豪门淑女,竟然一只手提着高跟鞋,一只手托着裙摆,赤着脚气喘吁吁小跑了一路。</p>
后面乌泱泱跟着一群佣人和保镖,没有一个人发出一丁点声响。</p>
对上顾之舟的目光,松似月明显怔愣了一下。</p>
纤长浓密的睫毛扑闪着,发丝微乱,气息不稳,晶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无措。</p>
顾之舟又好气又好笑,半晌才又开口:“怎么不穿鞋?”</p>
“你脚步太快,我……我跟不上……”</p>
“跟不上不知道喊我?”顾之舟今天的心情实在太糟糕,不由得提高了点音量。</p>
松似月薄薄的肩背瑟缩了一下。</p>
顾之舟疲惫地揉了揉眉心。</p>
他实在不明白松似月的性格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胆小寡淡。</p>
小时候是明艳活泼的千金大小姐,长大后是星光熠熠的青年舞蹈家。</p>
怎么娶回家以后就什么都不行了?</p>
怕黑、怕冷、怕苦倒是无所谓,竟然还他娘的怕自己。</p>
松似月梦里叫的那个“哥哥”到底是什么鬼东西?</p>
早晚要纠出来废了!</p>
顾之舟越想越烦躁,不耐烦扯了扯领带,一脚踹翻身边的保镖:</p>
“你们这些狗东西都是死人吗?少奶奶鞋掉了都不晓得吱声,冻死她你们能捞着什么便宜?”</p>
保镖一个踉跄翻倒在地,顾不得整理西装就一咕噜爬了起来。</p>
其他保镖和佣人都吓傻了,一个个噤若寒蝉站在原地。</p>
一时间竟然没人敢上前给松似月穿鞋。</p>
“没用的东西!”顾之舟单手粗暴地捞过松似月,放在自己腿上,弯腰替她穿鞋。</p>
脚踝触手一片冰凉。</p>
顾之舟实在忍不住开口:“你怕我干什么?我又不吃你……”</p>
话一出口他就想起某些时候,自己在松似月身上的样子,可不就是要吃人吗?</p>
松似月显然跟他想到一起去了,没接话,双颊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p>
顾之舟:“……”</p>
半晌,松似月才像是鼓足勇气开口:“怎么样?老爷子是真醒了吗?”</p>
顾之舟眸光暗了暗:“醒了。”</p>
“那你会不会有麻烦?”尽管已经问过一次,松似月还是不放心。</p>
“麻烦?”顾之舟轻嗤一声,“他比我更麻烦!”</p>
尽管知道顾之舟不会骗她,松似月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可如果老爷子真醒了,刚才我们都在……”</p>
顾之舟冷哼一声:“当着儿子媳妇撒尿算什么?自己老婆都可以拱手……”</p>
他说到这里,突然收住话头,语气变得严厉:“没我的允许,以后不准来这里。”</p>
“都要离婚了,我怎么会再来?”松似月忍不住低下了头。</p>
顾之舟心口突然传来一阵烦闷:“……也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