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皇帝陛下深深呼出一口浊气。</p>
缓而慢……说明此刻陛下心情压抑。</p>
“清水世子于卧龙居遇袭。”</p>
此是好事，若事情真是那么简单，陛下不可能如此沮丧。</p>
他继续听。</p>
“清水世子与歹徒搏斗。初步判断，歹徒为武者实力。”</p>
重点在清水世子。</p>
洪公公顿时明白过来，清水世子与武者歹徒搏斗，那么他必然有武者实力。</p>
可是清水世子都是以废柴出名。</p>
也就是说，清水王让清水世子藏拙。</p>
清水王为什么藏拙已经不言而喻。</p>
他要造反！</p>
这该死的清水王！</p>
“小洪子，你觉得朕该怎么办？”</p>
皇帝陛下想杀，可是陛下顾及一个人。</p>
“陛下。太后召陛下前往慈宁宫。”</p>
外头突然传来声响。</p>
北明皇帝冷笑一声。</p>
“行，朕稍后就去。”</p>
“太后说了，让奴才在这等陛下。”</p>
皇帝陛下暗道了一句狗奴才，双手便展了开来。</p>
侍奉的小太监连忙为其更衣。</p>
太后娘娘极早便喜欢诵经念佛。</p>
所以慈宁宫总是薄雾缠绕，皇帝陛下刚进慈宁宫，不出意料地又被这刺鼻的香烟刺激了。</p>
他连咳了好几声适应过来。</p>
“儿臣给母后请安。”皇帝陛下给太后娘娘请安。</p>
太后娘娘早已过了耄耋之年，这位常年说自己半只脚都踏进地府的人，如今依旧抖擞。</p>
头上青丝也不见一点儿白。</p>
就仿佛岁月在这位慈祥的太后身上不曾留下痕迹。</p>
太后睁开眼，她与佛像呆久了，举止都有些佛态。</p>
太后微微张开的眼，与她身侧佛像的眼一模一样。</p>
慈祥……而深不可测。</p>
“平身。”太后娘娘手中转动着念珠。淡然地说，“你与你皇兄可还有联系？”</p>
“禀太后，皇兄在亲水城公务繁忙，许久未曾写过私信给儿臣。”太后娘娘闻言，目光可见地闪过一丝失望。</p>
“你那皇侄以武徒境斗了武者境的事，你可知道？”</p>
“儿臣也是刚刚知道。”皇帝陛下忍不住红着眼说，“母后不是说不管朝中之事了吗？”</p>
“此是家事。”太后娘娘语气坚定地说。</p>
她忽然望向远方，“我这有一瓶清灵丹与一枚聚气丹，以及靖王用过的宝剑一把。想送给北儿那小子。”</p>
“我老了，就希望看见你们兄弟和睦，二郎。”</p>
“是，母后。”皇帝陛下不为所动地点了点头。</p>
……</p>
皇帝出了慈宁宫后一直是冷着脸回到了御书房。</p>
“陛下。咱们是按太后旨意办事？”</p>
太后方才说那么多，是希望皇帝念及兄弟之情，不要动清水王和清水世子。</p>
“啪。”皇帝陛下隔空挥出一掌，洪公公脸颊上便瞬间多出一道红印。</p>
“朕已经给过清水王一次机会了，他是如何回报朕的？”皇帝冷笑反问。</p>
洪公公点头道了一声老奴明白，便离开了御书房。</p>
太后送清水世子靖王宝剑。</p>
是向皇帝陛下承诺，清水王要反，她定然站在陛下这边。</p>
毕竟先皇和靖王，太后便选择了先皇。</p>
但陛下已经不在乎太后的承诺了。</p>
……</p>
清水城。</p>
一只鸽子飞进了宁府。</p>
宁府的管家看见了鸽子脚上的飞书，将其取了下来。</p>
他将飞书交给了老夫人。</p>
老夫人看了一眼飞书，手指摩挲，一团火便将飞书烧成灰烬。</p>
“真希望清水世子就此陨落。”老夫人突然感叹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