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子脸上的温和与笑意瞬间垮了下去：“知道了。”</p>
他低头对团圆儿说：“走，我们让他们给你道歉去。”</p>
“好。”团圆儿脆生生地应了一声。</p>
她本就对清虚子一眼亲切，经历了这半天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更多了信任。</p>
于是乖乖地跟在清虚子身边，随他去了前厅。</p>
主厅之上，南烛的发髻有些乱糟糟的，虽然没再哭了，却还是抑制不住地一抽一抽着，有些肉嘟嘟的小脸红红肿肿的，团圆儿一看，就忍不住感同身受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p>
啊呀，这两个印子团圆儿也可熟悉了，肯定是被人打了至少两个巴掌。</p>
南烛的亲爹爹怎么也打她呢？</p>
团圆儿不经有些同情起南烛来了。</p>
“仙师。”鹤王看见清虚子进来，立即行礼笑道。</p>
“嗯。”清虚子沉沉地应了一声，“鹤王请便吧。”</p>
他牵着团圆儿，帮着她在一旁的乌木椅子上坐好，才自己在主座上落了座。</p>
清虚子并不说话，也不看鹤王父女俩，只自己从桌上拿了一个橘子，并不吃，在掌间轻轻揉搓着。</p>
鹤王有些尴尬，忙推了推南烛的肩膀，小声地咬牙切齿道：“去，给小道长道歉。”</p>
南烛不愿意，扭捏着不肯动，立即被鹤王在背上拍了一巴掌，好疼，险些又没有忍住哭出来。</p>
她怕鹤王再打她，只能慢慢挪到团圆儿面前，小声说：“……对不起。”</p>
“没关系。”团圆儿赶紧说。</p>
鹤王看了一眼清虚子，见对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赶紧又提高了一些声音：“大点儿声，好好说！”</p>
南烛一缩肩膀，边吧嗒吧嗒掉起眼泪，边不情不愿地放大了一些声音：“对不起。我不应该看你的羊不顺眼就去欺负它，也不该弄脏你的衣服还踩你的手帕。”</p>
鹤王凶巴巴的样子，一下就让团圆儿想起钱氏打她的时候了，也有些害怕，又觉得南烛的阿爹也这个样子，她也很可怜。</p>
所以虽然南烛的道歉勉强到团圆儿都能听出来她不是真心的，团圆儿还是立即说：“真的没关系，我原谅你了！”</p>
说完，就看向清虚子。</p>
收到小徒弟求助的目光，清虚子也就作罢：“罢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鹤王的幼女真是好教养。我方才听令嫒的话，鹤后倒是认真教导了令嫒不少东西，有母如此，难能可贵啊。”</p>
清虚子特意在“好教养”、“认真教导”、“有母如此”几个字眼上加了重音。</p>
鹤王想起南烛方才哭闹时的浑话，脸色立时难看起来，仿佛被人抽了几个巴掌，却还是强挂着一个笑容。</p>
清虚子放下橘子，笑道：“令嫒如此，枕寒山怎敢劳烦，鹤王请回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