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对清虚子道：“仙师便先请回吧。”</p>
清虚子点点头，目送阮先生牵着团圆儿进了小教室。</p>
阮先生一进屋，屋子里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们便安静了下来。</p>
阮先生让团圆儿坐在了第一排。</p>
她能感觉到身后的小弟子们都在看她，可等她悄悄回过头，他们却又纷纷移开了目光。</p>
团圆儿更加失落，不再去看他们，自顾自摸着书案上新砚台的雕花，等待着阮先生开始授课。</p>
快要上课时，一名比团圆儿稍大一些的男孩匆匆跑了进来。</p>
白色的弟子服被他穿得乱糟糟的，还有些脏，垂髫也扎得乱糟糟的。</p>
阮先生见了他，就是叹气：“余辛，你又险些迟到。”</p>
男孩不以为意，随便行了礼：“对不起，阮先生。”</p>
说完，也不等阮先生回答，便自顾自进了教室，在第一排的另一张桌几上坐了下来，并用很奇怪的目光打量了一眼团圆儿。</p>
阮先生摇了摇头，跟着他进了屋。</p>
团圆儿听见后面的小弟子们窃窃私语着，偷偷在笑余辛。</p>
他却浑不在意，在自己乱糟糟的小书案上乱翻。</p>
阮先生并不管他，只敲了敲桌子，等小弟子们都安静下来，方开口道：“今日我们继续学《三字经》。”</p>
——</p>
打坐中的清虚子睁开了眼睛。</p>
小少年逆光站在门前，他看着不过十一二岁，穿一身沉香色的直裰，金冠束发，清秀的瓜子脸生得有六分女相，眉间一朵莲花金印。</p>
“我以为你还得睡上百八十年。”清虚子叹道。</p>
少年摇了摇头：“她一进枕寒山，我便有所察觉，若不看着她，我不放心。这样亦能修养，慢慢来就是了。”</p>
清虚子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于是便变成了这副模样？你如今这个样子，有十二岁吗？”</p>
少年想了想：“差不多就是十一二岁时候的模样吧，倒也够用了……你今日送她去学堂了。”</p>
“正是。”清虚子眉目含笑，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如同师尊当年送我们去开蒙时一样，亲自牵着她送过去的。”</p>
少年走了过来，在清虚子身旁坐下，挑眉道：“师尊当年总是夸师兄沉稳端方，不想师兄背地里原是这样睚眦必报的人。”</p>
清虚子惊讶地挑了眉：“寒山君此言差矣，不过是传承习俗而已。”</p>
小寒山君并不与他纠缠这些：“那两名小弟子可曾与师兄说过，团圆儿可只凭一点儿灵力招魂。”</p>
清虚子的表情严肃下来，点了点头：“我略作查看，仍不知是魂魄之故，还是天生体质有异。”</p>
寒山君道：“是机缘，亦是危险，师兄务必多加引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