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神情恍惚,但口中却念念有词,在床上挣扎着。</p>
元山君上前几步,这才看清那人原来是被捆住了四肢。</p>
裴老爷不停地安抚着床上的人,别抹眼泪别说,“学文,你别急,你别急。”</p>
可床上的人什么也听不见,只一味的扭转身体,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p>
还是裴夫人注意道两人,过来招待,“轻舟来了。”</p>
她将两人拉去外间坐着,也拿出帕子抹了抹眼泪,道,“你们怎么还过来了?学文这病起的奇怪,别的人都......”</p>
她有些哽咽,“避之不及。”</p>
说完,她好像反应过来什么,“哦,我才刚让人跟你们家说去庙里驱邪,你们可去了?你们到这儿来,可带什么符箓了?别白白的惹了脏东西。”</p>
“原是学文不好,好端端地开什么诗会,还叫了那一些人去,也不知......”</p>
元山君见她情绪不佳,连忙打断了她,“太太,何必如此忧心,裴兄弟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好起来的。”</p>
裴夫人点了点,忧愁的眼睛又挪向里间,里头的声音仍然不绝,她又落下泪来,“总这样,若放了他出去,便打人毁物,不辨亲疏。不吃不喝,这样下去,如何是好。”</p>
元山君又宽慰了她几句,问,“裴兄弟这病是何时起的?”</p>
“自那天回来便觉得身上不爽利,叫了大夫,说是染了风湿,吃了几副药,谁承想,就这样了......”</p>
“可是觉得身上重,有什么东西裹着?”元山君问道。</p>
“正是如此。”裴夫人惊讶,“你如何得知?”</p>
“不好,你们怕不是?”她犹豫了一下,“不对,是我多心了,你们自然会好好的。”</p>
元山君笑笑,“太太别急,我们无事,裴兄弟也会无事的。”</p>
说完,她寻了个由头出去,让沈轻舟先陪着裴夫人说话。</p>
找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元山君唤醒了阿妩,将方才所知悉数告与,“你能辩出这是什么病吗?”</p>
阿妩张大了蛇嘴,“怎么会?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事。”</p>
“从没听说过?”</p>
“从没。”</p>
元山君拧起眉头,只好让阿妩先行回去。</p>
可她不信裴学文这场病真的是个意外,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p>
于是她折返回去,裴夫人精神已稍有好转,道,“我去请老爷出来。”</p>
裴老爷出来时还满面愁容,但到底是个武将,威严还是在的,已没有先前的颓唐模样。</p>
他说,“学文与你要好,你来看看他,也不枉同窗一场。”</p>
说着,便领着沈轻舟和元山君进去了。</p>
哪知裴学文一见着元山君,便忽然暴起,说的话也清晰起来,“妖怪!妖怪!她是妖怪!打出去!打出去!”</p>
沈轻舟忙伏在床边,“学文,你看清楚啊,她是山君。”</p>
可裴学文不管不顾,眼里淌出泪来,神情慌张,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妖怪,她是妖怪!”</p>
元山君见状,连忙离开,见到在外面候着的裴夫人,笑道,“太太,对不住,扰到裴兄弟了。”</p>
裴夫人摇头,“不怪你。”</p>
里头裴学文见元山君一走,稍稍安静下来。</p>
沈轻舟皱着眉,“学文,你看到什么了?”</p>
可裴学文却仿佛再不认识任何人了,只一味扭动。</p>
见此情状,他也无可奈何,与裴老爷说了几句,又留下一些补品,便回了沈府。</p>
马车上,元山君还是眉头紧锁。</p>
“怎么了?”沈轻舟问,“在为学文那句话烦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