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诉老爷夫人，有人在府里做法，想害人呢。”她咬牙道。</p>
“等等。”霜叶又看了一眼那两个婆子，改口，“先别惊动夫人，你先去告诉公子。”</p>
“哎。”那丫头连忙应下，很快便跑不见了。</p>
……</p>
沈轻舟本就为了宁裳和裴学文的事情心烦，又听到有人在府里嚼舌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让霜叶带着那两个婆子过来，冷冷地看着。</p>
“你们在府里行厌胜之术，按理，当杖责二十，逐出府去。”</p>
两个婆子吓得腿直发颤，其中一个看着沈轻舟，咬牙道，“公子不害怕，也得让我们这些下人活啊！”</p>
“哦？”沈轻舟眉梢一挑，“我如何不让你们活了？”</p>
“这雨下得怪，府里人人都害怕，现在外头都传成什么了。那可是从裴公子嘴里说出来的，我们这些人，哪里懂这些。”</p>
婆子哭着说，“这云往府上一盖，任谁也说不清了啊！”</p>
沈轻舟反问，“害怕什么？世上哪来神魔妖鬼？不过一片云，便能杀人了吗？府中可有谁出了事？”</p>
这话把婆子呛得出不了声，只奄奄地不说话，可那眉眼中，分明能看出不顺从。</p>
沈轻舟揉了揉眉心，正要发落，耳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p>
“妈妈是在怕我？”元山君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正含笑看着那两个婆子。</p>
她虽笑着，却不让人觉得亲切，再加上昏暗的天色和近来的传言，将那婆子吓得话都结结巴巴。</p>
“不……不敢。”</p>
“有什么不敢的。”她笑，“人人都可以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你害怕便是害怕，我又不是真的妖怪，会吃了你。”</p>
“霜叶脾气不好，最护着我，让妈妈受了惊。”她劝道。</p>
那两个婆子眸光一转，以为自己得了救，就要朝元山君磕头，却被她一个手势拦了下来。</p>
“可妈妈，厌胜之术可比背后嚼舌根的罪名大多了。”她拿起那个木偶，缓缓道，</p>
“这法子虽不能伤人分毫，却最能看出人心的恶，你我相识一场，我对妈妈从来客客气气的，可妈妈又为何恨不得我去死呢？”</p>
说着，她刺啦一声撕下贴在木偶身上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条。</p>
声音不大，但却干脆，能听得出来撕纸条人动作的利落和她的不悦。</p>
“少夫人误会了。”婆子忙道，“我们哪舍得咒姑娘，不过……镇一镇……大家心安……”</p>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分明心虚。</p>
元山君听罢，却点了点头，“东西我留下了，至于妈妈们，按府里的规矩办。”</p>
那两个婆子心如死灰，一屁股坐在地上。</p>
元山君头也不回，拉着沈轻舟离开。</p>
“谣言虽可引导，但终究要民众散播，他们最终听信的，并不由我们控制。”她语速很快，</p>
“沈轻舟，我救你出御史台时，虽然引导了言论，但最终让百姓愿意为你出头的，是你多年来待他们的善心。”</p>
她看向头顶的黑云，缓缓说，“可百姓，此刻便信了我是妖女，无从辩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