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家，苏安然。”</p>
傅景行给她开了门，人进来后，便将门合上。</p>
“少爷……”</p>
苏安然讷讷开口，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要不要告诉傅景行实情？</p>
“高时进让你来的吧？”</p>
傅景行正在写案书，他已经找到了充足的证据给高时进定罪了。皇上派他过来，就是为了能速速解决此事，以正视听。</p>
“嗯……您知道了。”</p>
苏安然恢复成曾经乖巧可怜的模样，傅景行心里的火气被浇灭了一半。</p>
他入城时，看见这里的女子和男人一样干苦力，苏安然</p>
这种平民藉，自然也只有这些活儿可以做。</p>
她一定没少吃苦头。</p>
“宁愿跟着小厮来这里受苦，也不当我的丫鬟，苏安然，你可曾后悔过？”</p>
她一定后悔极了，苦寒之地哪里比得上皇都城繁华。她的那双手都冻得有些皲裂了，再不似从前那般娇嫩。</p>
“小厮？少爷您在说什么呀。”</p>
苏安然一头雾水，怎么突然又扯到小厮身上，她根本就不认识几个小厮啊。</p>
“你当年不愿意当我的通房丫鬟，跟着一个小厮私奔到此处，怎么？那小厮也被你弃了，现在跟着高时进了？”</p>
苏安然张了张嘴，面露惊讶。</p>
傅景行是在哪里听得这么一出，自己在傅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没有机会和别人接触啊。</p>
当年她傻的一心一意想嫁主子，哪里有闲心去和别的男人相好。</p>
“少爷……奴家从来没跟小厮跑过，少爷您忘了，奴家当年是因为激怒了少爷，被老夫人发配到这里的呀。”</p>
水润粉嫩的樱桃唇一张一合，小鹿眼里水灵荡漾，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样子，看得人颇为心动。</p>
傅景行一时愕然，这三年他一直在想美人丫鬟糟蹋在了一个小厮手里，可悲可恨。可现在她说她是被母亲发配出来的。</p>
是谁在说谎……他要回去向母亲确认一下。</p>
深吸一口气后，傅景行换了正题。</p>
“高时进卖官鬻爵十多年，从中牟利不少，现在又贪污粮饷罪加一等，你可知他死罪难免活罪也难逃。”</p>
“奴家不知。”</p>
苏安然纤长的睫</p>
毛在烛光下投出一片阴翳，水灵可爱，如含春水。</p>
“我若是放了他一马，新皇帝的威名何在。我左都御史的名声也会跟着变臭，以后高时进这样的官员就没人管得了了。”</p>
苏安然听傅景行都这样说了，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任务失败了，不知道高时进还给不给她药钱。</p>
“我给你的镯子呢？”</p>
傅景行给过苏安然一根黄金手镯，是他自己设计好后让宫里的大匠打造的，镯子价值千金，堪比帝后御用饰品。</p>
“镯子……来的途中被人偷了。”</p>
什么都可能会被偷，只有那根手镯，苏安然舍不得弄丢它。但手镯是傅景行唯一送她的礼物，她以为这是要拿回去了，便谎称丢了。</p>
“你还有什么要替高时进说的？”</p>
傅景行不傻，他知道高时进就守在附近，要是自己和苏安然有什么亲密举动，马上就会有人进来喊捉奸。这名声传出去可就难听了。</p>
这样一来，自己饶高时进一命，高时进也放自己一马。</p>
但他不可能给这种贪污罪犯脱逃的机会，必须手刃贼人。</p>
“没有了……”</p>
苏安然轻轻咬着下唇，右脚尖轻轻点地，她害羞的时候就会这样。</p>
傅景行知道她的小习惯，这副诱人的脸孔，差一点让他不能自持。</p>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苏安然。</p>
“快点出去！”</p>
苏安然被吓了一跳，开了门跑进北风中。</p>
从门外吹进来的寒风让傅景行的火热冷静了一些，他提笔继续写字，烛影婆娑，像他们逝去的亲密感，脆弱昏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