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行和苏安然两个人出了林子时，看见已经有一群人围在入口处了。</p>
“就是他！是傅大人射的！”</p>
一个小厮指着傅景行大喊，目光齐齐看向这边。</p>
高时进拱手道：“听闻傅大人射箭是一绝，可今日怕是发挥失常，把我家小丫头当作袍子给射死了。”</p>
高时进沉住气，不让自己的喜悦面露于色，</p>
苏安然不敢说话，地上躺着的人竟然是燕燕。她脸色发青，嘴唇青紫，胸口插着一支箭。</p>
“高大人是如何断定这人是我射的？”</p>
“傅大人，射中她的箭，可是明明白白绑着您的名字啊。”</p>
高时进又道：“无妨，不过是丫鬟而已，高某会代替傅大人给她家人安抚金，大人放心。绝不会影响大人的官职。”</p>
傅景行笑了，笑得令所有人背后发凉。他看了看身边的苏安然，如果不是自己，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苏安然了。</p>
高时进想把误杀的罪名扣到自己头上，只不过他护了苏安然一道，这狗官居然草菅人命，今天铁了心非要杀一个人来污蔑自己。</p>
不过，他早有准备。</p>
“本官今日手腕犯疾，不想拉弓，是以一支箭都没射出</p>
去，请问何来绑了我名字的箭射死了人？”</p>
傅景行放下背后的箭筒，当着众人面亲自数了一数，三十支箭，一支也没少。</p>
高时进瞪圆了眼睛，这傅景行狩猎从来都是刷刷几下射完猎物夺魁，今日居然没开张。</p>
“杀人的罪名，高大人恐怕要扣给别人了。本官累了，回去休息了。”</p>
“还有，方才是哪个不长眼的说看见我射的箭，带回去，挖了他的狗眼。”</p>
苏安然捂着胸口和一群仆从站在一起，呆愣发慌。</p>
一个小厮噗通跪下，磕头求饶。</p>
“傅大人，求求您，小的看走眼了，小的没看清楚！不要挖了小的狗眼，傅大人！”</p>
傅景行啧啧几声，“行啊，你一路跪回来，本官就不挖你眼睛了。”</p>
傅景行嘴角勾起一摸浅笑，哼着小曲跨上白马，扬鞭远去。</p>
小厮跪在地上，雪里埋藏着嶙峋石子和刺槐枯枝，他在雪地里艰难跪行，跪出一条长长的凹痕。</p>
第二日，高时进拧着刚跪回来的小厮去给傅景行请罪。</p>
过来高府领银子的苏安然看见那小厮薄削的裤子已经磨破了，双膝磨掉了一层皮，皮肉也碎烂了。</p>
傅景行在屋里</p>
冷冷说了一句：“我看那双狗眼还是挖了吧。”</p>
不讲信用，狠辣至极。</p>
高时进已经给小厮丰厚的封口费，即使挖了双眼，也够他用一辈子了。</p>
“看吧，大人不饶你，我也没辙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高时进不想再烦傅景行，转身走了。</p>
小厮看到苏安然站在不远处，连忙跪过去，“苏姑娘，傅大人和你好过，你帮我求求情，我不想才十八岁就变瞎子，姑娘你行行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