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一噎。</p>
有病，真是太有病了。</p>
他真是傻了，还指望周二玄嘴里能吐出点什么正经东西。</p>
这一路上，村长都再也没有啃声。</p>
牛棚里，江艾山躺在干草垛上，翘着二郎腿舒舒服服迷起眼。</p>
今天阳光还真不错啊。</p>
想当年，他在火车上实在没有东西吃，饿到两眼发慌的时候突然想起包里还有两个他妈特地煮的鸡蛋。</p>
也没放多久，也就一个星期了吧，稍微有点味。</p>
吃吧，总比饿死强。</p>
他心一横，捏着鼻子酷嗤酷嗤就往嘴里塞，噎的不行抓着旁边的水壶灌了大半瓶下肚。</p>
当天下午一到村就开始下吐下泻，好不容易好了点，又因为夜里起来蹲坑受了凉，发起高烧。</p>
嘿嘿，当时还觉得自己和这个地方犯冲，没想到病好以后，村里人重活不让他干，水不让他挑，连知青点里的知青都对他客客气气的。</p>
江艾山一想就明白咋回事了，合着把他当病秧子了呗。</p>
想想也是，他天生个子高还瘦，皮肤又白，眼下挂着俩黑眼圈，一天到晚没精打采的。</p>
他爸就是怕他年纪轻轻死家里了。</p>
一听说下乡的文件下来了，局里最刚正无私的江局长，连夜动用关系把他从京城送的百里开外鸟不拉屎的村子里。</p>
他爸想不到吧，换了个地方他江艾山照样潇洒，小日子过的还美滋滋的。</p>
“艾山！艾山！”</p>
谁在喊他？江艾山立马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扶着围栏站了起来。</p>
“咋啦？咳咳……村长你找我啥事啊？咳咳……”江艾山捂着嘴，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p>
村长跟他讲话都不敢声太大，“那啥，艾山啊，安排个人跟你一起放牛呗。”</p>
“那可不行！”</p>
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太激动了，江艾山立刻垮起脸，十分为难地说道，“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意思说，这也就一头牛，我一个人够了。”</p>
“没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村长无所谓地摆摆手。</p>
瞎说！江艾山在心中暗骂，多一个人他就不好光明正大的偷懒了。</p>
村长把周二玄往前面一推，“来，小玄子，以后你就跟艾山一起。”</p>
江艾山一瞅，这不是村里的傻子嘛。</p>
那没事了，一个傻子总比来个正常人强，傻子好忽悠的很。</p>
江艾山立刻换上笑脸，“小玄子是吧？成成成，以后就跟着我了，放心把村长。”</p>
“那成，你俩先聊着，我去地里了。小玄子啊，有啥事就和艾山说，知道了吧。”村长满意地拍拍周二玄的肩膀。</p>
周二玄面无表情点头，“知道了。”</p>
“村长慢走啊！”江艾山冲着村长的背影喊道。</p>
村长一走，江艾山立马换上张脸，“小玄子啊，你也知道我这人，打娘胎里身体就不好，平常有啥事，你就多出点力。”</p>
“哎呦这太阳，太晒了。”江艾山虚弱地扶额，“不行了小玄子，我头晕，要先睡会，你看着点牛啊。”</p>
“跟你说，这牛老鼻子贵了，十个你都赔不起。”</p>
说罢，江艾山直接往干草垛上一躺，还扭扭屁股换了个舒服的姿势。</p>
村长人真好，这不是给他找了个免费劳动力嘛，这下好了，牛都不用管了。</p>
周二玄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江艾山心里打什么鬼注意。</p>
好家伙，原来是遇到同行了。</p>
周二玄白眼一翻，顺着江艾山身边躺了下来。你睡他也要睡，晚上春宝不是伸胳膊就是蹬腿，他两晚上没休息好了。</p>
“哎！你咋能也躺下了呢？”江艾山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转身不满地盯着周二玄的背影。</p>
这人咋能偷懒呢？</p>
周二玄眼皮子都不抬，“别来沾边。”</p>
“……”</p>
算了，偷懒就偷懒吧，到时候被发现了还有个垫背的。</p>
江艾山心安理得继续躺了下去，“随你，到时候别到处说就行。”</p>
半晌，江艾山都以为他睡着了。</p>
“嗯。”周二玄不咸不淡地应了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