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母亲，蓝堇夫人。”</p>
谈话忽然陷入了僵局，祖少虞的眼睫微颤，但是他还是将情绪掩藏得很好，他甚至还冷静地问郁离要证据。</p>
郁离将那本蓝堇夫人亲笔写下的《一尺穷山》递了过去。</p>
祖少虞接书的时候，手有些颤抖，但他还是紧紧捏了一下手，果断地接了过来。</p>
郁离耐心等着他将《一尺穷山》一页页翻过，直至他翻至最后一页的时候，他终是难以置信地紧闭上了双眼，他撑着手边的石墙，感觉好像是快要昏倒了一般……</p>
郁离有些担忧地扶了他一把：“你没事吧？”</p>
祖少虞强撑着站稳，再一睁眼，那汹涌的浪涛已泼天而来，冲垮了一切精心搭筑好的堤坝。</p>
“这本传记可属真？”</p>
“玄阴楼里搜查出来的，你自行判断吧。”</p>
他紧紧攥着那本传记，好似要将它揉烂：“所以呢？你想我做什么？”</p>
“大义灭亲，其是之谓乎。”</p>
“……”</p>
“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实在是太难了，但是因为你的母亲和父亲，无念宫上下几千人枉死不说，这东洲大陆上也不知有多少生灵毁于那场灭顶之灾。”</p>
“纵然人人闭口不谈当年之事，但是那处伤痕已在每个人的心底划开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p>
“没有人再愿意相信什么盟友，什么兄弟，因为他们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和无念宫一样，被这样背刺到灰飞烟灭。”</p>
“祖公子，你可知，又有多少人为了打破这样的一个僵局，正在做着如飞蛾扑火般的努力。”</p>
“更何况，这一切都是魔门之人的阴谋，你母亲她……真的已经无可救药了……”</p>
“你真的忍心再看着这场错误再延续下去吗？”</p>
她说了这么多，最后回应她的还是无尽的沉默。</p>
郁离无奈叹道：“我明白你的难处，我们也不会为难你，只是你要明白，即使没有你，渡生斋倾覆已是既定的结局。”</p>
“不论你的决定如何，十日之内，我都会差人将药粉送来。”</p>
郁离微微一揖：“告辞。”</p>
她知道这对于祖少虞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但是纵然残忍，也残忍不过当年无念宫被毁尽时的惨状。</p>
所以，当尘述的提议过来的时候，她也并不对此抱有希望。</p>
但她心底还是隐隐希望着祖少虞能够站在他们这边，助他们这一臂之力。</p>
郁离一边思绪纷乱着，一边往渡生斋外走。</p>
谁曾想，她刚一踏出渡生斋的大门，就看见了一脸倦怠得好似快要死了的江与淮。</p>
江与淮被郁离扎穿的胳膊还没好，他吊着手，满眼不甘地看着郁离：“我有话和你说。”</p>
但她并不想和他再多说一字半句，所以郁离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一个，径直掠过了他。</p>
江与淮见状只得出声喊道：“你不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我告诉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