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们对待猎物的方式……”</p>
陈斯年双眼骤然瞪大。</p>
啪！</p>
他很少打女人。</p>
尤其是喜欢的女人。</p>
但卜特娜热这种可恶甚至卑劣的家伙，有那么一瞬间，陈斯年想要动手把她脖子扭断。</p>
但很快，陈斯年就恢复了平静。</p>
平静得可怕。</p>
他将卜特娜热丢开，深吸一口气。</p>
冷静。</p>
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纨绔。</p>
手上握着数十万人的性命，不能轻易动怒。</p>
冲动会让人失去理智，放弃思考。</p>
这不是我。</p>
陈斯年重新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沉稳，淡淡地看一眼地上的卜特娜热：</p>
“我不想杀你。”</p>
“自己走吧。”</p>
卜特娜热捂着红肿的脸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p>
许久，她站起来，银爪紧握：</p>
“陈斯年。”</p>
“你知道吗？”</p>
“我喜欢你。”</p>
“很喜欢很喜欢那种。”</p>
“但我们，终究不可能在一起。”</p>
“这些我都知道。”</p>
“所以，我们今日，做一个了断吧。”</p>
“你杀了我。”</p>
“或者，我杀了你。”</p>
“我是大漠与草原的公主，我应该像我的族人一样。”</p>
“你说的对，苍狼部有错。”</p>
“所以这个错，我现在来承担。”</p>
“哪怕我的分量不够。”</p>
说罢，她再度飞身上前，用尽全力，将爪子朝陈斯年的脖子挠去。</p>
后者轻轻一拳，便轻而易举地打在她的小腹上。</p>
卜特娜热倒飞出去。</p>
浑身的钝痛让她险些昏厥。</p>
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卜特娜热抿嘴，苦中作乐：</p>
“还好没和你成一对。”</p>
“要不然我都打不过你，什么都要听你的。”</p>
陈斯年勉强地笑了笑：</p>
“确实。”</p>
“今日，我们只有一个人能离开！”卜特娜热再一次上前。</p>
这让陈斯年有些烦躁。</p>
看着对方那气势汹汹过的样子，他放弃了抵抗。</p>
没有意义。</p>
再打下去，没有意义。</p>
卜特娜热，对现在的他来说，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p>
卜特娜热见他面对攻势竟然没有闪躲，心中窃喜。</p>
银爪闪烁着光辉。</p>
可到最后。</p>
当爪子即将触碰到陈斯年的脖子时，她又骤然停下动作，质问道：</p>
“你为什么不躲？”</p>
陈斯年眼神逐渐温柔：</p>
“我不知道你下不了手。”</p>
一句话，让卜特娜热当场泪崩。</p>
双手双脚的铁爪，瞬间化为微光，最后变成银色的手链与脚链，缠绕在四肢上，叮当作响。</p>
随后，她闭上眼睛，好似要把一切都忘记，张开双臂，就揽住陈斯年的脖子，献上自己略厚的双唇。</p>
陈斯年，你知道爱是什么吗？</p>
爱在我们苍狼部中，是星星，是月亮，是一切美好的祝愿。</p>
我希望，现在，哪怕只有一刻，只有须臾，我也希望我们能忘记仇恨，忘记身份。</p>
卜特娜热好似发疯，双手在陈斯年衣服上乱抓。</p>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p>
在夜幕下，在火堆旁，在无数尸体旁。</p>
两个人跨越了立场，相爱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