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黑如墨，晕染不开。</p>
李春花一家蜷缩在一间破败的，被火烧得黑漆漆的屋子中。</p>
“死女人，还不去要点吃的回来，你是想饿死老子？”</p>
李莫德一耳光扇了过去。</p>
李春花本来红肿的脸更肿了。</p>
她捂着脸，眼泪包在了眼眶里，却是不敢掉下来。</p>
冷灿刚要出声帮他妈，冷欢抢先道：“哥哥，我也好饿啊！”</p>
她揉着肚子，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儿。</p>
“我去找吃的吧！”</p>
冷灿忽地起身，往门外走。</p>
“格老子的，天天就知道给老子惹祸。</p>
要不是你得罪了李三娃，咱们的房子又怎么会被烧。</p>
日你，妈仙人，工作要不到，争水也没争赢不说，还害得老子被打，臭婆娘！”</p>
李莫德又是一甩手，扇在了李春花脸上。</p>
冷灿飞快跑回来，避开他的目光，扶了她一起，“妈，你也跟我一起去吧，红婶跟您的关系最好，您去，她肯定能多给咱们一些吃的。”</p>
李春花住院时，关语汐给的医药费，他退了一些，交了十块钱给李春花，还藏了十块。</p>
再加上，关语汐给他的生活费，他现在有二十块钱了。</p>
他想带着李春花和冷欢一起逃，反正房子也没了。</p>
这个家，也没什么可眷恋的。</p>
“欢欢，你也来。”</p>
他回头，冲冷欢道。</p>
冷欢却撇了撇嘴，“外面那么冷，我才不出去呢。</p>
哥，你跟妈去吧，给我带点热乎的吃食回来就成。”</p>
她缩在角落里，懒懒地看着哥哥和母亲。</p>
冷灿正想强行叫她一起，李建土却已一把将他推出了门，“快滚！小妹说不去就不去。”</p>
外间，寒风凛冽。</p>
李春花也缩着脖子扯他，“是啊，咱们快去快回。</p>
这么冷的天，叫上你妹干啥，万一冻病了呢。”</p>
冷灿想着也行，反正他也得先做她妈的思想工作不是？</p>
母子两个相携着走了。</p>
昏暗的油灯放在屋中间的小桌子上。</p>
角落里的冷欢小心翼翼地棉被角落挪回干燥的稻草上。</p>
这被子，晚上她要跟二哥一起用呢，可不能弄脏了。</p>
“小妹，你来床上睡吧。”</p>
李建土轻咳一声，拍了拍床边的位置。</p>
他挤着李建业往里挪了些，让出了够一个人睡的地方。</p>
冷欢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白眼几乎翻上天，“不用了。”</p>
她那两个继兄，一个比一个邋遢，身上随时都愁烘烘的，她哪里会和他们一起睡？</p>
李建业从哥哥身后探出头来，“你来吧，不然晚上你们三娘母怎么睡？</p>
你那被子可是只够盖两个人的，爸那床毛毯也只够裹他一个。”</p>
冷欢歪着头想了想，“那就让妈跟你们一起睡呗。”</p>
反正她妈经常干农活，也是又脏又臭，她才不要中她睡一起呢。</p>
李建土和李建业兄弟两人面面相觑。</p>
让继母跟他们睡一个被窝？</p>
两人偷偷看了看李莫德的眼色，见他意味不明地盯着冷欢看，又默默将目光挪开了。</p>
“你真不来？”</p>
李建土有些不死心。</p>
这多好的机会啊，他可不想白白错过。</p>
冷欢冷哼一声，裹紧了被子，“除非，你将床让给我和二哥。”</p>
“贱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