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深也在思考，自己为什么要试图和一只丧尸解释这些。</p>
天边刺破一片鱼肚白，大雾弥漫，隐隐有光。</p>
就这样，傅以深在前面牵着绳子，颀长的身影大步流星，而后面……遛着身体和双手被牢牢困起来的凌依。凌依手里还死死握着那个烂番茄，走得诡谲又狼狈。</p>
到了车子附近，傅以深打开了后尾箱，示意凌依自己进去。</p>
凌依抽了抽嘴角：“你要闷死丧尸啊……”</p>
虽然丧尸已经是社会意义层面的死物，但不代表不能在生物意义层面再死一次……</p>
傅以深想了想，觉得确实有道理。</p>
这个会说话的丧尸实验体还是值得保护的。</p>
只好让他的爱车一起，为科学献身了。</p>
他强忍着巨大的恶心打开了后座的车门：“我可以允许你上车，只是你能不能先把那个番茄扔了……”</p>
凌依恋恋不舍地低头看着手里的烂番茄，碍于双手已经被捆住了，嗷呜了一声，把番茄整个抛起来，用嘴接住一口吞了，随后咧着嘴笑。</p>
更瘆人了。</p>
傅以深感觉到胃里翻涌着一阵不舒服。</p>
真的好恶心。</p>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凌依用实力证明，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而已。</p>
从郊外到城区，有几处盘山路，没有系安全带被捆成粽子样的凌依在后座上来来回回翻滚，整辆车都充斥着腐烂的气味。</p>
傅以深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又从车里掏了三个医用口罩往脸上戴。</p>
更要命的是，凌依居然还把头从后座中间凑过来：“傅教授，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p>
傅以深：“……”</p>
你就是最奇怪的味道本身好吗……</p>
凌依抽动着小巧的鼻子左嗅嗅，右吸吸，最后停在傅以深的肩头附近：“你身上的味道很奇怪耶……”</p>
傅以深：“……”</p>
真是个没有边界感的丧尸……</p>
凌依丝毫没有察觉任何不妥，越凑越近，几乎将鼻子贴到了傅以深的脖子边：“和别的味道不一样，好好闻……”</p>
凌依的声音软软糯糯，傅以深只觉得脖子蹭得一阵痒。</p>
凌依又深吸了一口，吧唧了一下嘴巴：“……嗯……好好闻……感觉应该……很好吃……”</p>
傅以深瞬间虎躯一震，瞳孔一缩，一脚猛踩刹车，凌依直接从车后座一个骨碌滚到了副驾驶，脑袋磕上了前挡风玻璃发出了凄烈的惨叫。</p>
疼死丧尸了……</p>
傅以深黑着脸停了车，开门下车一气呵成。正当凌依挣扎着终于能坐起身时，傅以深已经提着一大塑胶袋回来了，里面装着五彩斑斓的瓶瓶罐罐。</p>
凌依好奇地探头：“这是什么？”</p>
傅以深面无表情地举起一罐，对准凌依一顿狂喷。</p>
“啊啊啊……杀丧尸啦……”</p>
“闭嘴，这是空气清新剂。”</p>
“……那……有番茄味的吗？”</p>
“……”</p>
腐臭味和各异的人造香精味在车里交融出一种迷迭香炙烤鲱鱼罐头佐薰衣草配臭豆腐豆汁儿的味道。</p>
这一路，注定十分上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