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愿意一命抵一命,把这些帐都还了!小人知道小人的贱命比不上国公爷的一根手指,小人愿意下了地府继续为国公爷做牛做马,来偿还!”</p>
老杵头忽然扬起头,双手紧紧抓住容晚的衣袍,道,“但我的孩子们是无辜的,事已至此,小人本不想再求更多,更没脸求大人庇佑小人的孩子……但……小人的孩子们还小……还不知事,现下又没了娘亲,小人这才大着胆子,求上门,想与您见上一面!求求您!可怜可怜这两个孩子吧!”</p>
容晚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两个孩子,道,“稚子无辜,小小年纪也是我大庆的子民,我可以替你保全他们。”</p>
老杵头感激的用头直碰地,叩首道,“谢谢容大人!”</p>
“但是,说一句照顾他们,恕我做不到。”</p>
“只要能保住他们的性命,我已经余愿足矣!”老杵头忙道。</p>
“他们是你的孩子,你自己亲自照料!”</p>
老杵头呐呐的看着容晚,像是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p>
“你别想把孩子丢给我就一了百了,照顾孩子这种事,我可没有经验。”容晚将老杵头扶了起来,道。</p>
老杵头这才放声大哭了起来,整个破庙里都是他的哭声。</p>
“大人,我真的错了,大人。”</p>
第二日,大殿之上,容晚带着老杵头一同上殿。</p>
满殿的文武百官心里都明白,这是好戏要开锣了。</p>
“陛下,臣已找到关键证人老杵头,证实确是兵部尚书杨彪欺上瞒下,将兵器造假牟利,害得我朝两万精兵强将亡于北关战役,更是让我朝痛失北凉,此等恶意昭昭之臣,应当诛其九族,斩立决!”</p>
容晚持节,道。</p>
左相闻言一笑,斜眼打量着老杵头,眼神中的威压几乎要压的老杵头说不出话。</p>
但容晚却适时挡住他的目光,道,“陛下圣明,定会公正裁决,是非黑白量谁也颠倒不得!”</p>
老杵头得到了鼓舞,立刻跪了下来,道,“草民老杵,是兵器监的一个衙役,因资历也算老,主要复责的便是账册和武器的入库。”</p>
雍帝坐了起来,道,“接着说。”</p>
“三年前,兵部尚书杨彪找到小人,当时和小人说了一个数目,只要小人为其做事,就会将这笔酬劳给到小人。”</p>
“但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又自知言卑人轻,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自然也就没有答应。”</p>
“既然没有答应,现在你拿什么来说是杨尚书主使的此事?”赵信在一旁插嘴道,“陛下,这毕竟关乎朝中要员,切不可听这种人的三言两语,将忠臣良将错判了啊!”</p>
李山亦在旁道,“陛下,赵大人说的不无道理,此人姓甚明谁,家中还有何人,是否被威胁来做伪证,我等都不知晓。但杨尚书的为人,我们这几年也都是看的分明的!怎么能让他随口就青口白牙的诬陷呢!”</p>
“我看合该把他从殿上丢出去,乱棍打死!”</p>
乱棍打死四个字,他说的极重,眼神中更是透着杀机!</p>
想起了还在他们手上的妻子,老杵头往后缩了一缩,但想到他们一个个的嘴脸后,他顿时明白,要夺他一家老小命的,就是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官!</p>
而要保住自己孩子的命,只有这一条血路!</p>
“陛下,小人说的字字句句都是事实,这是证据,证明小人所言非虚!当年,杨彪他抓了小人的母亲,逼迫小人为其做事,但小人又怎敢随意相信这样的人,来往的书信,真实的账目,甚至掺假的兵器制作的源头,小人都在这几年将它们藏了起来,就是怕有一日,落到今日的这个局面,有口难辨!”</p>
老杵头从怀中将厚厚一摞的罪证呈了上来,道,“请陛下圣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