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谢父带着他一路成长，才有了恒渊今日威名远扬的局面。</p>
而那时谢晚媚出入军营已如家常便饭，有时还会扮做男装，与他们一同上战场。</p>
晚媚与他的一位副将乃至交好友，便是没有谢父的那一层关系，恒渊也不会轻易不给她好脸色——</p>
纵然他们之间实在算不上有多熟稔。</p>
恒渊自认他只是礼貌性地回答了几个问题，可楚清绾却摆出这样的神色来，叫皇祖母见了，还以为他是个负心汉。</p>
太后身边的孙嬷嬷打了圆场，随即命人端上来饭后茶点。</p>
“王妃，用些茶水解解腻吧。”</p>
楚清绾将茶杯挪到自己手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浮着杯中热气，百无聊赖。</p>
恒渊见状，七分饱的肚子也给气成了十分。</p>
没动几下筷子，他便猛地起身，脸色硬邦邦地朝太后拱手，“皇祖母，孙子想起府上还有要事处理，便先走一步。”</p>
太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挥挥手，“去吧。”</p>
楚清绾从发愣中回过神，“哎？”</p>
这人怎么突然走了？</p>
不用陪着太后一道用完膳吗？</p>
若是如此……那她也想走。</p>
楚清绾犹豫着想要起身，太后看出了她的意图，眉头微微松开，正欲松口让她随宸王一道离开，就听方才远去的脚步声又折了回来。</p>
恒渊黑着脸，“磨蹭什么，还不走？”</p>
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在对着楚清绾说的。</p>
楚清绾也没管他语气如何，立马站起来，眉梢含着喜色，对太后行了一礼，便快速跟上恒渊。</p>
两人似乎还说了些什么，太后没听见，但并不妨碍她目光欣慰。</p>
她这孙子，幼时就是个不招女孩子待见的，如今总算是成了婚，眼瞅着与王妃的关系有了和缓的趋势，可万不能叫外人给破坏了。</p>
如此想着，太后的眼神隐晦落到自己这个表孙女身上，转了一圈。</p>
半晌冷不丁冒出一句：“晚媚，你此次回京，哀家也收到了你父亲送来的消息，说是请哀家为你挑个好夫婿。”</p>
谢晚媚不经意地点头，心里却是一咯噔。</p>
姨祖母不会是看出她……对宸王殿下的心思了吧？</p>
忐忑、紧张、期待。</p>
层层情绪在这短短几秒内被她体验了个遍。</p>
然而紧接着，谢晚媚整颗心忽如坠入深渊般冰寒。</p>
只见太后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哀家不知你们这般年岁的小娘子都喜欢什么样的夫君。”</p>
“因着哀家这层关系，你与皇子们虽远了些，但亦可唤一声表哥，宸王妃便是你的四表嫂……过些日子等天气暖和，哀家让你表嫂陪你挑挑京中的才俊，早日相看，也能早日定下。”</p>
另一边。</p>
楚清绾小碎步跟在恒渊的后头，看看前面某人越来越远的背影，不禁暗骂。</p>
每次都走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呢。</p>
她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p>
结果刚一慢，前面那个面容已有些模糊的男人就停下脚步，忽地转身。</p>
似是见她落后那么多，瞬间不耐了，“跟上。”</p>
楚清绾无语片刻，重重叹出一口气，两条小腿儿加速前进。</p>
还没等她走近，恒渊从在寿康宫就一直憋着的话，突然从嘴边冒了出来，“楚清绾，你是不是对本王不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