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是不是快上高中了？……那想在海市或者其他地方借读都不现实了，还是得回苏市去。”</p>
张莉忙摇头，“不行，回苏市人家肯定要知道他爸爸坐牢了。就算有学校肯要他，老师和同学也肯定会嘲笑他、看不起他的。”</p>
“而且我在苏市，只怕也找不到工作，连现在这样的都找不到。”</p>
“那不是照样没办法活下去？”</p>
顿了一下，声音哽咽了，“早就知道重新开始一定会很难了，还是没想到，会这么难。”</p>
“所以说人真的不能昧良心，真的不能干违法的事儿呢。不然就算……至少我们一家人心往一处想，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p>
夏初沉声道：“犯了法的人都是这样想的，要是当初没怎样怎样就好了。”</p>
“可惜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p>
“你该庆幸，他们家对儿媳妇在重大事情上，还算‘一视同仁’。”</p>
“不然当初也拉了你一起下水，现在你也好，你儿子也好，才真是彻底完了！”</p>
张莉咬唇点头，“这倒是，要是一开始他们就什么都告诉我，我多半也控制不住贪心的。”</p>
“幸好看到了这么惨痛的教训，这辈子都不敢再有任何不该有的想头。”</p>
正说着，工作人员又敲门，送来了茶和点心。</p>
夏初便招呼张莉和夏杰，“先喝点儿茶，吃点儿东西吧。”</p>
母子俩却谁都没动，哪怕点心的香气刺激得他们下意识咽了口口水。</p>
张莉还道，“夏初，东西我们就不吃了。还是早点说完了，回去继续工作吧。”</p>
夏初也不勉强，道：“苏市那么多学校，私立学校更多。只要有心，总能找到愿意接收你儿子，也愿意保密的。”</p>
“至于你，如果他安顿了下来，你能做的工作，应该也更多了吧？”</p>
“比如家政、月嫂这些，都是虽然辛苦，但的确能赚钱的工作。”</p>
“当然，这些也是有门槛的，你得先学、先证明你能很好的胜任。而且因为你的背景，可能人家一开始不容易信任你。”</p>
“但等你以时间证明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后，应该就能顺利多了。”</p>
“一年下来赚的钱，应该也够你儿子上学、够你们母子开销了。”</p>
张莉眼睛越来越亮，“我也这样想过的。家政和钟点工现在都是拿时薪，一天做两三家都没问题的。”</p>
“月嫂更赚得多，如果做得好，人家还排队等着雇你，根本不愁找不到工作。”</p>
“如果小杰真能安顿下来，安安心心上学，将来考大学。”</p>
“我自己其实可以的，可以养活我们母子，也有信心重新开始。可是……”</p>
夏初见她迟疑。</p>
索性把话挑明了，“你以前不是挺会来事儿吗，怎么现在这么迟钝了？”</p>
“我既然跟你说这么半天，当然是有帮助你儿子重新上学的意思了。”</p>
毕竟金祥和于丽琴的儿子，她都愿意帮助了，——当然，也是因为于丽琴先跟她谈了条件。</p>
夏杰好歹跟她还有血缘关系，她也本来就力所能及资助着不少贫困儿童。</p>
再多一个，也无所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