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沅抬起头，泪眼瞪他。</p>
可他全然无视，言语里甚是讽刺，“你曾说，想保护别人需有自保的能力，可你现在行吗？”</p>
他收回视线，看向前方，“你要真能凭自己的本事杀了我，你就自由了。”</p>
他侧过脸补充，“十年为期，十年内杀不了，你就一辈子待在这儿。”</p>
“十年？需要那么久？”司沅坐直身子。</p>
李弘暄垂眸笑了笑，“你若现在动手，也可以。不过，就怕你没那个本事。”</p>
“十年，都是高估你了。”</p>
司沅怔怔盯着他瞧，“李弘暄，你变了。”</p>
他冷眼看过来，“你伙同外人欺骗我，还指望我如何对你？”</p>
“那你呢？你何止是欺骗我，你杀了赵珣，还让我们母女分离——”连日来的委屈，让她止不住地哽咽。</p>
“你已经哭够久了，人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资格落泪。”他神色如常，可以说是无动于衷。</p>
是啊，她现在有什么资格为他们哭？</p>
司沅低下头。</p>
人心硬起来的时候，是真的硬！</p>
李弘暄站起身，“你准备一下，今晚侍寝，这是杀我的好机会，别错过。”</p>
司沅抬眼望着他刚站的地方出神，只要杀了他，就能离开吗？</p>
等司沅下楼去偏殿，饭菜早已摆好一桌，李弘暄独自坐在桌边喝茶。</p>
司沅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p>
不知怎么，就突然想到那天冬至，司沅低下头，一顿饭，味同嚼蜡。</p>
其实，他们一起用餐已经很久了。</p>
却从没像现今一般，冷漠相对。</p>
待洗漱更衣完毕，寝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p>
帘幕低垂，人影绰约，他们相对而坐，从前也不是没有单独相处过，可像现在这样却是——</p>
“你不需要旁边有人服侍吗？”司沅斜眼看他。</p>
李弘暄微微错愕，低下睫毛，“你一个就够了。”</p>
司沅瞥了眼他的耳朵，慢慢探头过去，“李弘暄，你耳朵红——”</p>
红字未收说完，一把匕首直直刺过去。</p>
刀尖还未靠近，手腕便被李弘暄一把抓住，只稍稍一扭，匕首就跌落在地。</p>
司沅白脸吃痛。</p>
李弘暄面色未改，手腕仍被他掌控，“你太心急了，如何都该等到我情动之时。”</p>
说完，甩开她的手，径自躺下。</p>
司沅抱着自己的手腕，瞪他。</p>
心不心急的先不说，自己这连花拳绣腿都算不上，如何跟他这样武艺精湛的人过招，还能刺杀成功，这不是痴人说梦？</p>
“我今日没兴致了，你没机会了。”他甚至闭上眼，懒得看她。</p>
司沅抚着手腕，“这不公平，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你？”</p>
李弘暄这才睁开眼，“杀人，你就只能想到硬拼吗？”</p>
“下毒？可是我现在在你的地盘，就连拿到毒药都不可能。”</p>
“这就是你的事情了。”他重新闭上眼。</p>
“可万一我杀了你，我又怎么能活？你忘了上次，我不过是把你手割伤，就被前朝——”</p>
“只是手割伤吗？我肩上那一箭不算？”</p>
活该！</p>
“这次你放心，你若当真杀了我，你绝对平安无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