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暄成婚多年，竟无一儿半女，从前处境艰难、忍辱负重，倒也可以理解。</p>
可如今，登基快一年了，为实践昔日“绝无异生之子”承诺，专宠皇后一人，可皇后盛宠在身，却迟迟不见有孕，群臣早有异议，进言也是不少，但还没谁这么明目张胆提过。</p>
太后本就忍了够久，现下更是要借此机会发作。</p>
甚至离开席位，慢慢走上前来，眼里是极度不满。</p>
“杜氏，自你入王府直到现在已有多年，可你始终未给皇上诞下一儿半女，你有何话可说？”</p>
王府？</p>
她这是故意这么说的！</p>
一时，所有目光全落在她脸上，司沅站起身，手心微微有些潮湿。</p>
不知如何张口。</p>
未及她开口，李弘暄站起身，拉住她的手，目光坦然，语气并不在意，“此事与皇后无关。”</p>
“无关？”太后冷笑一声，看向大殿，“她身为皇后，始终不能为皇上绵延子嗣，本就德不配位，却还敢独霸六宫之宠，不让陛下充实后宫，实在罪无可恕！”</p>
话毕，转过身大声怒斥，“直到现在，皇上竟还包庇她，说什么与她无关？就凭她如此，废了她都是应该！”</p>
废后？</p>
大殿已有窃窃私语。</p>
李弘暄沉着脸，眼眸极为冷淡，“母后，朕自有分寸。”</p>
太后视线回到李弘暄身上，“你为了她，次次忤逆于哀家，实在不像话！”</p>
忽而，她话锋一转，笑容冷酷，“皇后一直无所出，皇上却仍旧护着，莫非是皇上自己有什么难言隐疾？”</p>
此言一出，瞬间大殿炸开了锅。</p>
当众质疑，如此难堪！</p>
李弘暄浑身寒气逼人，却没办法解释。</p>
太后见此，更是迈前两步，咄咄逼人，“如果皇上真有隐疾，更不该藏着瞒着，此事可是关乎我大周传承，皇上若是不能人道，社稷岂不是岌岌可危？”</p>
对皇帝如此侮辱，是谓大不敬，可这是太后，大殿一时死寂。</p>
司沅心里隐隐痛着，偏过头深深看了李弘暄一眼。</p>
是她害他遭此侮辱。</p>
上一世，就因为她，让他颜面无存。</p>
而这一世，又——</p>
司沅深吸了口气，作势要上前解释，不想刚迈出一步，身子一歪就被扯了回去。</p>
李弘暄握着她的肩，冲她摇头笑了下，清冷的声音响彻大殿，“对，太后说得没错，是朕有瘾疾。”</p>
司沅瞪圆了眼珠，不敢置信，“李弘暄，你在胡说什么？”</p>
李弘暄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此事与皇后无关，是朕的原因，朕已经准备在宗室里挑选合适的人选。”</p>
司沅怔怔望着他，原来，他一直知道！</p>
却从来——</p>
司沅望进他的眼底，视线交接，眼泪立即决了堤。</p>
他毫不在意地抬手帮她擦了擦，眸光温柔，“我没事。”</p>
司沅回握住他的手，红着眼哽咽，“李弘暄——”</p>
“太后！”</p>
魏姻芙猛地从席位上站起身，冲上前，直直跪到最前面，“臣妾要告发皇后！”</p>
司沅说了一半的话被突然打断，泪眼瞧去。</p>
顷刻间，众人目光全部汇聚到魏姻芙身上。</p>
“魏昭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