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p>
说话间，有内侍躬身上前。</p>
司沅偏过头，好整以暇看向李弘暄，藏了一晚上，终于藏不住了吗？</p>
借着饮茶的机会，司沅躲在袖子后面偷笑，“希望陛下别叫我失望啊！”</p>
他挑眉轻笑，眼底是一片讳莫如深，“也许吧。”</p>
内侍走下台阶，拍了拍手，殿中歌舞退下，饮酒畅聊的一众人皆停下，侧目看去。</p>
只听内侍高唱，“宣成国公之女赵氏觐见。”</p>
成国公？</p>
司沅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慢慢转向身侧之人，完全忘记身在高座。</p>
赵珣死后，被李弘暄追封为成国公。</p>
成国公之女，只能是念念！</p>
是念念！</p>
胸中大恸，司沅眼泪跌落得毫无防备，手上一温，有人牢牢握住她的手。</p>
司沅垂下头，悄悄拭干眼泪，她现在一举一动都受人注视，决不能行差踏错！</p>
李弘暄拍拍她的手，不置一词。</p>
司沅点点头，再抬眼她又是往日泰然自若的皇后。</p>
只见有内侍带着两大一小，款款走近，中间的小姑娘梳着双螺，樱色流苏垂落耳边，石榴红的裙袄，肤白唇粉、娇憨可人，一双倨傲的黑眸亮得惊人。</p>
竟完全不像她！</p>
赵珣——</p>
司沅一眨不眨地盯着殿中越走越近的娇小身影。</p>
心疼得无以复加，眯起眼，泪水只敢流进心里。</p>
无论怎么克制她还是止不住地颤。</p>
李弘暄将她的手握得紧紧的。</p>
她红着眼看向他，眼底泪水涌动，实在不懂他要做什么？</p>
就算她再想念念，也不该是这个时候将她接来，京郡并不安全！</p>
“成国公之女赵氏，拜见皇帝陛下、皇后娘娘！”就见小姑娘恭恭敬敬跪了下去，脆生生的稚子音回响在殿中。</p>
身后的凌云与绿萼一同垂首跪下。</p>
席上众人皆是惊诧之色，司沅没遗落一旁太后投过来的审视。</p>
李弘暄独自起身，缓步走下台阶，站在念念面前。</p>
司沅的心一紧，死死咬住唇，目光一瞬不瞬，捏着袖子的手心全是汗。</p>
众人亦是定眼瞧着，就见李弘暄俯下身，亲自将小姑娘扶起来，单手抱在怀中，眸中是罕见的亲和与温柔。</p>
他偏着头笑意吟吟，“永安郡主留在宫里跟朕的初凰作伴可好啊？”</p>
永安郡主？</p>
众人一愣。</p>
“皇帝陛下是要封我做郡主吗？”小姑娘歪着头，扑闪着乌黑的大眼睛，问得奶声奶气。</p>
李弘暄垂眸笑出了声，“是呀。”</p>
小姑娘冲着高座之上的美丽女子甜甜一笑，扭头对李弘暄道，“皇帝陛下让我留下来可以，就是不许偏心才行！”</p>
司沅噙着泪水静静看着这一幕，心里一时又酸又痛。</p>
“好，朕保证不偏心！”李弘暄点头直笑。</p>
“皇上！”太后站起身，眉头微蹙，脸上尽是不悦，“这于理不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