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无桑中契，迫此路侧人。</p>
我既媚君姿，君亦悦我颜。</p>
何以致拳拳，缠臂双金环。</p>
此刻，她是他最喜欢的模样。</p>
故意忽视一众人的惊艳之色，司沅微微颔首，“我们也该走了。”</p>
刚到宣室殿门口，便听得里面议论沸腾。</p>
不难想象，太后将那些真相公布于众会造成如何的影响。</p>
而自己一旦承认他们不顾伦理，他便再无翻身之地。</p>
“娘娘，”丛丹欲言又止。</p>
司沅看她一眼，念念果然是在太后手里。</p>
从早晨收到念念不见的消息，她就有预感，再加上方才宫人笃定的态度，已经毫无悬念了。</p>
群臣激昂的大殿，因为司沅的闯入立刻无声。</p>
高座之上李弘暄一身玄衣斜斜坐着，微眯的眼眸冷彻入骨。殿前太后手拄拐杖，不见往日憔悴，倒是大义灭亲的凌然模样。</p>
离她不远的地上跪着秦王侧妃。</p>
看到司沅的出现，李弘暄目光静静落在她身上。</p>
他们之间明明离得那么远、隔着那么多人，他却只能看到那被阳光晕照得有些模糊的人影子。</p>
看得出来，是为他精心装扮的。</p>
李弘暄垂眸勾唇，纤长浓密的睫毛掩住两汪涌动的湖水。</p>
司沅提步而至，对着太后行了一礼。</p>
仅这行为，殿中一片哗然。</p>
太后眉梢眼角皆是得意，视线重新投向高座之上，“如此不忠不孝不义、罔顾人伦者，有何资格坐上帝位？”</p>
她声音并不冰冷，甚至还带着几分痛惜，愈发显得慈母多败儿！</p>
“是哀家愧对先帝，愧对列祖列宗！”</p>
司沅并未抬头，但她能感受到那目光一刻不离。</p>
她的心鲜血淋漓。</p>
“豫王——”李弘暄面对质疑，只淡淡开口。</p>
一直沉默的李弘佑慢慢从人群里站了出来。</p>
司沅偏头看去，不同于往日的板脸，那是少见的痛苦。</p>
李弘佑俯身一拜，“皇兄，臣弟不能再帮您隐瞒了，”话毕，转过身对着司沅，“那日我跟您说的话，全是受皇兄所托。真正的事实是赠药为假、暗杀是真！”</p>
李弘暄提唇一笑，不置可否。</p>
司沅低头闭眼，心头一刀一刀被刮着。</p>
“李弘暄，你还有何话可说？”</p>
太后步步紧逼，完全不给他喘气的机会。</p>
李弘暄轻按龙椅站起身，拾级而下，款步走至司沅面前，抬起她尖白的下巴，眸光不瞬，“这是你想要的吗？是的话，我就给你。”</p>
司沅眼眶酸涩，不敢去看那双眼睛，只能闭起眼，“如果我说是呢？”</p>
李弘暄轻轻一叹，“好。”</p>
司沅立刻泪流满面。</p>
他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p>
李弘暄松开手，不再看殿中任何人，负着手独自向宫殿门口走去，不留只言片语。</p>
投射进来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说不尽的落寞萧索。</p>
“李弘暄，你站住！”</p>
并不洪亮的声音蓦然自背后响起，带着几分压抑与哭腔。</p>
“你就打算这么不清不楚地走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