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只觉得手跟断了一样剧烈的疼痛感袭进脑中,然后身子就直直飞出了二米远,摔在地上无力爬起。旁边的人都受惊地往旁躲,不敢再轻举妄动。</p>
但怎么可能会放弃十银?有人挥拳而出,猛然轰过去,径直往唐清昼面前,拳头带风,迅疾而狠辣。而唐清昼身后也有人蠢蠢欲动,趁着乱想夺唐清昼腰间鼓囊囊的荷包,探出手来。</p>
那挥拳的人骤然看到唐清昼漂亮的杏眸泛出诡异的光泽,他心中一滞,有不好的预感。</p>
他毫无知觉与痛感地像坠下的飞鸟般半空摔下,然后木着脸朝地直直地躺下,姿势怪异而僵直。</p>
而想拿荷包的人也亦是如此。</p>
唐清昼站在中央,面容依旧是不平不淡的,但是眉梢间凝着薄薄的怒意。</p>
她已用毒针将他们二人封住经脉,短时间根本动弹不了,只能任由人摆布。</p>
但是,此刻根本没有人在意,他们满脑子都是后仓的米。长风脚步用力,然后以轻功飞下,提着那两人的衣襟摆到一边去。</p>
长风将自己腰间的剑拔出,然后递给唐清昼。唐清昼横剑一挥,远山眉微敛,墨发柔顺地垂在胸前,在阳光下被镀上若有若无的金边。</p>
银剑一出,顿时所有动乱的流民都静下来,不敢动作,两边给她让出了一条道来。</p>
仓门被打开,唐清昼踏进屋内,身后跟着他们推出的难民代表。</p>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成堆的麻袋,而最前方,则有敞开的米袋,无一不是珠白莹润的米。</p>
"长风,去把那些打开,给他看。"唐清昼随意地指向了一处。</p>
长风立马很轻松地从上面提下两袋,然后放下在他们面前。</p>
是由难民自己解开的。</p>
出来后,所有人都围着门口,目光意味各不相同,却都共同等着那位流民嘴中说出来的结果。</p>
流民代表支支吾吾,两手攥着衣袖的边缘反复搅动,然后嗫嗫嚅嚅地开口:"都是上好的米,是我们误会了。"</p>
流民面貌因愧疚而涨红了脸,他们这样闹唐家的粥棚,甚至对贵府的嫡小姐大打出手。说是狼心狗肺也不为过。</p>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看错了?!"凡一派来的流民满脸的不可置信,激动地喊道。</p>
"不信?"唐清昼闻言,细长的远山眉微微上挑,又徐徐说:"我让你进去看看也无妨。"</p>
唐清昼侧过身,那流民仍是懵然的,他踌躇了短暂的几秒,然后还是踏了进去。</p>
最后,他灰败着脸色,无精打采地走了出来。这凡一大人说的怎么和他看到的截然不同啊,他眼睁睁地看着银子飞走却又无可奈何。</p>
唐清昼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眸光闪着不明的色彩。</p>
人群终于散开,风波终于安定下来。那进去看过的人向周遭流民描述,那唐家的米啊,珠白莹润,颗颗饱满,摸起来干净无尘,都是上好的米粮。</p>
众人一听,都争抢着要来排队喝上一口。</p>
"小姐,多亏了你。"幼春如释重负。</p>
"不,多亏了师兄。"唐清昼慢慢道。她让芸秋去米行之时,她还留了一步,她能想到去米行,那幕后之人未必不能猜到。而这偌大京城她除了华盛晚也没什么朋友,华盛晚家并不开米行,那人便当真以为她无计可施。</p>
她便让长凌秘密去找鹿少虞,她与鹿少虞的关系自然是无人可知。早在芸秋归来之后不久,鹿少虞便派人将米尽数送来,替换了那霉米。</p>
"好了,事情结束的差不多了。"唐清昼勾着一缕发,在手尖上打转。</p>
"如何?"唐清昼看向走来的长凌。</p>
"嗯,如你所说,我跟着那闹事的流民身后,果然抓到了幕后之人。"长凌将一位绿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从后面拉出来。</p>
男子被迫抬起头,目带浓烈的敌意看着唐清昼,紧抿褪去血色的唇。</p>
"小姐,他是唐府名下米行的二掌柜,那后仓的米也是他偷偷调换的。"长凌补充道。</p>
"你为何要这么做?"唐清昼目光凌厉带着锋锐的探究,逼问道。</p>
男子未答话,而是充满哀伤地望了她一眼,接着慢慢涩然一笑。</p>
"不好!"唐清昼觉得不对劲,赶忙捏住那人的两腮,却已经来不及了。</p>
那人咬了嘴中的毒药,滚热而鲜红的血从嘴角溢出,滴到唐清昼白皙的手背上,然后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p>
那人两眼逐渐空洞,失去了聚焦。他是凡一派来的替罪羊,凡一扣了他的家人,若他不从,全家老小性命将无。</p>
"这事定不是他干的,肯定有人在后面搞鬼。"唐清昼笃定。</p>
"小姐,就算真不是他干的,那也死无对证了,我们只查到此便戛然而止了……"长凌眉头紧缩。</p>
"我就不信,这背后之人这次没能如愿,他定不甘心,定会再次出手。可惜了,好好的一条命。"唐清昼说,轻轻扫了地上的人一眼。</p>
"小姐小姐!太子殿下和怀王来了。"幼春小步跑来,被地上的人惊到,陡然停住脚步。</p>
"太子和怀王?"唐清昼不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