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船长,为什么要在船头砸酒瓶啊?”顾晚晴等船长闲下来,忍不住询问。</p>
这是几人第一次登新船,更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庄严的下水仪式,都觉得万分新奇。</p>
或许是因为长时间在海上漂泊,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老船长很健谈。他与梁泊松是本家,两人一见面便分外亲切。</p>
“咱们就为了取一个岁岁平安的寓意。这个砸酒瓶原本是从国外传进来的。以前航海是一项风险很高的活动,那时候没有定位系统,也不知道前方天气如何。一旦遭遇海上风暴或者敌人,就意味着生离死别。</p>
海员们都会提前写下求救信号或者留给爱人的表白信,装入空酒瓶,在紧急的情况下投进海里。后来我们把它叫做漂流瓶。这个砸酒瓶风俗就是要砸碎漂流瓶,希望在这艘船上永远用不到。”</p>
船长在驾驶室里眉飞色舞地给他们讲下水仪式的那些颇具诡异色彩的故事。</p>
“以前渔民出海会用牛羊祭海神,希望海神能保佑他们出行平安。现在的下水仪式就简单多了,用不了那些祭品。不过,即使干了这么些年,我们每次出海拜神都不会马虎,就是为了求一个心安。”</p>
“这个砸酒瓶也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据说,苏联的K-19砸香槟撞上了船身的橡胶被弹开,没碎。结果,这艘潜艇一生事故不断。还有就是那个里根号,砸了三次才成功,后来在航行过程中,发生了火灾,还发生了好几次意外。后来砸酒瓶就都安装了机械装置,不会再有砸不碎的状况发生。我们这些出行在外的人,还是信一些忌讳的,就算心理安慰,要讨个好兆头嘛。”</p>
他说完,开始认真监察附近的情况和周边的船只状况。</p>
“以后每天都要这么盯着么?”苏诺见他时不时地抽空看望,好奇地问。</p>
梁船长闻言摇摇头,“现在咱们还在近海,船只多,就得多注意,特别是渔船。等咱们走远了,就不用观察这么密集了。”</p>
梁船长正要往下说下去,突然神情一顿,脸色骤变,并鸣响汽笛,开始指挥舵手转向。</p>
苏诺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视线内出现一艘捕捞渔船。渔船很小,但是速度不慢,最主要的是,它直直地冲着长阳号开过来。</p>
长阳号是大吨位商船,船在海中没办法急刹车,速度上来就很难下去,只能尽量减慢,并将船舵打满。</p>
可那小渔船像是没看他们一般,仿佛带着一股视死如归般的决绝。大船掀起的海浪都高过那小船的船高,它仍在毅然决然地横行。</p>
船长拿起对讲机连连发出警告,对方置若罔闻。</p>
众人心里一阵紧张。</p>
从驾驶舱看去,渔船已经贴到离船头。</p>
梁船长再次发出警告,“你们离得太近了,我们根本停不下来,太危险了!请注意避让!请注意避让!”</p>
同驾驶舱能看见小渔船上站着几个人,他们目不斜视,不紧不慢地往前开。</p>
小渔船在长阳号旋起的巨浪中飘荡,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浪花吞噬。距离越来越近,一个大浪过去,小船已经消失在船头。</p>
“啊呀!不会撞上了吧?”顾晚晴伸手抓住苏诺的胳膊,惊呼道。</p>
苏诺也瞪大眼睛,看向梁船长,目光仿佛发出同样疑问。</p>
“不会,咱们船头太高,视野被挡住了。还有几米的距离。”船长安慰道,但始终看不见那艘船,语气也没有话里说得那么镇定了。</p>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大家心里都替他们捏了一把冷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