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胃就消化不好，许怡清总给她做一些健胃消食的山楂甜点。她家后院的那棵山楂树是他离开的那年春天，两人一起种下的，约定好等到秋天再一起摘果子做山楂糕。</p>
那棵树的果子从没人尝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p>
“13颗。”余衍霖在身后低低地回答。</p>
苏诺没听清，转身问，“什么？”</p>
余衍霖认真的跟她解释，“一共种了13棵山楂树。我第一次回国的时候补种了之前那些年的，之后每年一棵。”</p>
苏诺眨了眨眼，庭后的灯光撞入她眼瞳中，闪得更亮。</p>
余衍霖又说：“等秋天红了，记得回来摘。”</p>
她笑了笑，“嗯”了一声。</p>
苏诺不识路，由余衍霖牵着往山上走。她看着两人扣在一起的手，两人看起来倒像是一对清晨出来散步的小情侣。</p>
到达山顶时，正好赶上日出。太阳从湖对面的山里冒出来，远山逐渐被染成了珊瑚般的红。</p>
他们站在最顶峰，俯瞰整个湖面和映在湖中的日出。湖中缭绕起的水雾渐收，湖光一碧，波明如镜，所触之处一片暖黄。</p>
“快看，天亮了！”</p>
苏诺指着远处东方升起来的太阳，神情难掩激动。</p>
晨光映在眼中，满瞳清澈坦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眼底的那股易碎感淡了一丝。</p>
山中雾重，白皙的脸上挂着细细的清露，在太阳的照射下，连绒毛都泛着光。</p>
霞光在脸上染出潮红，她的脸颊显得软软嫩嫩的，让人不禁想要凑过去捏一下的。</p>
他拇指的指腹在她的指尖轻抚。几乎是瞬间，纤细的手指微曲，紧紧握住他。</p>
“记得那儿么？”余衍霖指着远处湖边的酒店，“那是咱们重逢的地方。发布会的那天，是我十二年前出国的那天。”</p>
十二为一纪，为一轮回。</p>
过去这一纪，两个人的人生似乎停摆，直至重逢，才再次听见命运齿轮转动的声音。</p>
苏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么着急赶出产品，是为了赶在那天开发布会么？她不禁有些好奇，那个在大学里一头钻入实验室的男孩，平日里是什么样子。</p>
“你大学的时候是不是很忙？一般都干些什么？”</p>
余衍霖偏头看了看她，有些惊讶她的问话。随后拉着她坐到后面的凉亭上，缓缓跟她讲述起大学生活。</p>
“我大学的时候比较无聊，会和郁铭参加一些学校的活动，回家看看我妈。后来开始做项目，发论文就比较忙了。所以总体来说，挺平常的。”</p>
“闲下来的时候呢？”苏诺又问。</p>
他思考了一秒，“嗯...赵叔会督促我保持基本的运动量。后来项目太忙，就偶尔绕着学校跑…”</p>
苏诺惊讶地抬眼，“你们学校那么大，跑一圈么？”</p>
她一边说还一边伸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大圈，比划到一半突然从余衍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危险的光芒，连忙止住了动作，干笑道，“哦……”</p>
说完垂眸看着鼻尖，咬了咬嘴唇。</p>
余衍霖伸出手扣上了她的下巴，拇指轻轻一按，将咬得有些发红的嘴唇解救出来，“你怎么知道我们学校有多大？”</p>
“我...听别人说的，同事八卦你知道的，茶水间里你是常客。”</p>
“茶水间还八卦学校面积，我们的同事挺有科研精神。”他似笑非笑。</p>
苏诺又改了口，“她们谈起了，我就查了一下...”</p>
“还会偷偷查我们大学资料？”</p>
他俯身过去，苏诺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却被后面的木栏杆拦住，“那个...仰慕名校风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