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一般不去。”</p>
“……一般？”</p>
“呃……很久以前是不去的，但是后来，有跟顾灵去过几次，所以说……一般。”</p>
张熙敏挠挠头：“意思就是现在顾师姐不在了，师尊应该也不去了……？”</p>
“嗯……大概就是那么个意思。”</p>
曹沈西总觉得现在提起顾灵的话题，难免有一股莫名的沉重，以及若有若无的尴尬。</p>
反倒是陆三郎搓了搓手，掩盖不住眼睛里的兴奋：“曹师兄！那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呀？”</p>
当初他刚上山拜师的时候，那叫一个社恐加腼腆，也许是实力能让人自信，自信能让人发光，短短一个多月，他就已经蜕变成了隔壁家的熊孩子。</p>
“才一个月就想出去了？”曹沈西失笑。</p>
“嗐，就是有个目标嘛！”陆三郎挠头。</p>
“等你们全部突破到筑基。”一路从不说话的秦立儒终于开口。</p>
“嘶——你干嘛告诉他们？”曹沈西嘴了他一句，然后回头郑重提醒：“急功近利只会适得其反！”</p>
“知道啦！曹师兄。”陆三郎憨憨地笑：“哎，对了，两位师兄，当初你们都是多久突破到筑基的呀？”</p>
这个问题一出，后面七个人“噌”地竖起了耳朵。</p>
“唉……”曹沈西叹了口气，又幽怨地看了一眼秦立儒。</p>
“看我干什么？”后者不以为然：“有时候进步也是需要动力的。”</p>
曹沈西无奈地摇摇头，才犹豫着回答了陆三郎的问题：“我们差不多都是半年左右，姜北宇三个月，顾灵师……嗯……一个多月吧。”</p>
“嚯？！”众人震惊。</p>
显然是被他最后一句刺激到了。</p>
众所周知，顾灵到现在都是筑基期，五年了啊！</p>
可是当初她的天赋居然这么高的吗？！</p>
“真的可以一个月筑基吗？”只有陆三郎和辛明关注这个问题，并且异口同声发问，随后默默对视一眼。</p>
“理论上没有什么不可以。”秦立儒双臂交叉，并没有转过身说话：“因为这取决于你们对剑道的感悟，依靠对‘道’的感悟，触发‘心动’，心有灵犀，人剑合一，这就是悟道的反馈。”</p>
“所谓道祖：信吾者生，来传吾道，生生不息，道者永存。民间却传成修炼可以长寿，这是片面的理解，更是本末倒置。”</p>
“被迫拿起剑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在剑道上有所作为。师尊既然选择了你们，就是承认你们对剑道的向往之心，不需要你们说出口，你们手里的剑自会懂你。”</p>
陆三郎想了想：“所以，我只要相信它？”他指了指手中的剑。</p>
“嗯。”秦立儒难得回头看他一眼：“只要你相信它，你们就是互相信任的关系，因为它会永远相信你。”</p>
“我懂了。”陆三郎看着秦立儒的眼神瞬间明亮：“谢谢秦师兄！”</p>
“……”秦立儒回过头去，继续向前走。</p>
辛明突然想起书里说的，若仅修炼某个内功心法，按部就班，从一层到十层，突破至筑基，人均需要花费百年时间。</p>
因此许多盲目修炼之人，终其一生都在炼气期“强身健体”，能长命百岁已经是努力加幸运的结果，更多是还在七八层就埋土了。</p>
可见“有道”和“无道”的区别是多么明显。.</p>
他抬头环顾四周，七灵峰的弟子如此之多，可真正喜爱法术之人又有多少？</p>
无非是“跟风修炼”罢了。</p>
最初因为天赋或者心性等原因被留下，不代表天赋能百分百发挥，更不代表心不会动摇。</p>
自我怀疑、害怕退缩、三分钟热度……都是“天才泯然众人矣”的根本原因。</p>
辛明注视着眼前这些都应该被他称作“师兄师姐”的老弟子，莫名觉得自己被警醒了。</p>
“不行……我还是不够纯粹……不然早就跟陆师弟一样了……我天赋不差他多少……但却根本触摸不到剑心……”</p>
“心、意、神、魂……我连剑心都没有……何时才能触摸到剑魂的门槛？”</p>
“不行……不能再放松下去了……”</p>
一边想着，一边扭头看了看身边，那位入门就剑心开局、短短一个月便领悟剑意的天才小师弟，辛明在袖子下暗暗攥紧了拳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