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们都说姑娘您是……极凶的煞星，才挡得住少将军嗜血杀伐……还说……还说您会狐妖之术，迷了少将军的眼……”</p>
小婢子缩着双肩，紧眨着双眼，惊惧地答道。</p>
柳婉婉嘴角上扬，柔声说道，</p>
“那你呢？你觉得我是什么？”</p>
小婢子见主子不恼不怒，笑容温婉，也稍微壮了壮胆，</p>
“阿瑶觉得姑娘就是个容貌出众的可怜人儿，若真的有那么厉害，怎的还逃不过这避子汤？”</p>
柳婉婉扶着左肩，慢慢坐下，继续轻柔的说道，</p>
“你叫阿瑶？你知道这避子汤伤身？”</p>
阿瑶脸色暗了下来，咬了咬下嘴唇，点着头说道，</p>
“姑娘，您赶紧用些温补的药吧，今日的避子汤下了十足的麝香和藏红花，怕是会折损您的身子！”</p>
婉婉放在左肩上的手顿了顿，便慢悠悠的落回身前，叠放在左手之上。</p>
“你懂药理？”</p>
阿瑶有些惊愕，这姑娘怎么重点不放在自己身上，却总关心别人。</p>
“是……阿瑶是膳房管煮药膳的婢子，常年经手各屋各院的汤药和药膳，侯府还专门请女医官来教导过，刚才……沈女使随便就把我指给了姑娘，应是恼了我端药的手抖，险些洒了这碗避子汤。”</p>
柳婉婉微微挑了半边的眉，明亮的眼眸似有深意的看着这个小婢子，</p>
“阿瑶，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与我相识已久……”</p>
“姑娘可是记起了阿瑶？！”</p>
小女娘的脸上闪出了激动的表情，眉宇间欣喜不自胜。</p>
婉婉眨了眨眼，拼命地在脑海里搜索这样一个小女娃……</p>
前年中秋佳节，柳太傅去宫中吃席，柳母在府上邀了三五好友，连带着几个爱徒，在后院赏月闲话家常。</p>
婉婉拿着一本《灸艾图》，缠着别人给自己指导几处易错的施针手法和下针的穴位，那时的她活泼烂漫，满脸挂着笑，根本不知何为仇深似海，不共戴天。</p>
那女医官拧着眉说道，</p>
“难得佳节，跟师父相聚，话话家常，女公子放过我吧！再看这医书我都要吐了！”</p>
众人哄笑着，热闹恣意。</p>
谈笑间院子里又进来两个人，是柳母的高徒张若清姗姗来迟，身后还跟这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羞羞懦懦，不怎么起眼。</p>
柳婉婉吃着月果，却将目光放在了那名婢子身上，友善地过来跟她打招呼，</p>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p>
可这小婢子脸色青白，脚下越发的不稳，差点摔在婉婉身侧。</p>
“……咕噜噜……”</p>
那小婢子的肚子叫的好大声，婉婉扶了她一把，后又笑着塞了个月果在她有些凉的小手里。</p>
没待多久，张若清因还有公干，带着这小婢子就离开了，走的时候婉婉又偷偷给她塞了两颗糖。</p>
那小女娘三步一回头，感激的眼神跟眼前阿瑶一模一样！</p>
“……中秋节，原来是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