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陈斯年心中已经有了计划。</p>
就看这个冬天了。</p>
见脑海中记忆的地图绘制完，再收入纳戒中，陈斯年在山洞前坐下，安静地望着山间的风景。</p>
一片干枯，不见绿色。</p>
就像现在大虞的局势。</p>
也不知道萧婵他们如何，天擎宗如何。</p>
百姓又如何。</p>
去往山晋省的路上，陈斯年看到无数平头百姓死于蛮子之手。</p>
他感觉心在滴血。</p>
只有在底层摸爬滚打过，才了解底层百姓的痛苦。</p>
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头来死于异族的屠刀。</p>
这个责任，到底谁来承认？</p>
当然是陈勾。</p>
他杀了陈勾，出于私心，也想给百姓一个交代。</p>
可陈勾死了，又能怎样？</p>
陈勾的死，无法挽回多少家庭的妻离子散，又能救回多少人命。</p>
京城那边已经传来消息。</p>
太子陈拓疆继位的事，基本上是板上钉钉。</p>
只不过，他只是一个傀儡。</p>
背后还是国师钱如马。</p>
至于那位将燕山大营十万将士送来幽辽的张建张首辅，估摸着是没有好下场了。</p>
新皇登基，肯定要肃清朝野。</p>
张建把皇家的兵马交给他人，他不死，谁死？</p>
陈斯年已经秘密派人去接应他和其家眷。</p>
家眷倒是在来幽辽的路上。</p>
可张首辅却不愿前来。</p>
他说，这么多年，他在皇宫内，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p>
他无愧幽辽，无愧镇北王，更无愧天下百姓。</p>
他的任务结束了，理想与抱负实现了。</p>
他自知无力回天，又不想离开，这就是在等死。</p>
陈斯年对这种人自然是敬佩不已。</p>
可也没有任何办法。</p>
选择死的人，你没办去拯救。</p>
陈斯年能做的事，就是不辜负这些人的期望。</p>
摇头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陈斯年起身拍打掉身上的灰尘，走出闪动，直上云霄，一路向北。</p>
山晋省的马斯高手尚不能将他拦下，只占据燕冀省边界的蛮子更没那个实力。</p>
陈斯年一路无所阻碍，来到京城，找了家铺子，要了份牛肉面。</p>
他并不饿，也不需要再吃什么，相当于辟谷，但还是会单纯嘴馋。</p>
吃过面，服了碎银，陈斯年最后看一眼宏伟壮丽的皇城，随后去往京城中一定一大的宅院。</p>
门可罗雀。</p>
当朝首辅的宅子内，竟然没有门客，没有宾客，只有一两个老仆，正在打扫。</p>
正堂内，不见张家人。</p>
陈斯年走入其中，对老仆摆摆手，示意他不需要通报，而是在正堂坐下，看着桌上放着已经凉了茶，甚至无人去换，心中更根绝沉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