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说过，可以找小莹姐姐。”女孩抬头看向苏莹，“您就是苏莹姐姐吧？”</p>
苏莹惊讶地看过去，应该是孙毅理出事后跟她交代。她柔声道：“那你跟姐姐走，有空了再回来看你舅舅，好不好？”</p>
“好。”</p>
就这样，从出事到离开没用多久。苏莹将孙许言带到德国拿耶市，过去之后直接进行手术。孙许言的手伤得很严重，在医院康复了一年才好转。</p>
医生每次跟苏莹讨论苏诺的病情时，孙许言站在人体模型边上一脸认真地看着人体构造。</p>
她好像特别喜欢人体模型，手术完成后不久医生便送了她一套。孙许言对那套模型爱不释手，医生在查房的时候都会给她讲一讲人体构造的课，顺便考考她。</p>
她记性好，医生教起来就更起劲儿了。在医院住了几个月下来，孙许言已经大概摸清楚了人体构造。</p>
苏莹一度以为她以后会想要当一个骨科大夫，没想到学得那么认真，最后只是用来卸人胳膊。</p>
她的主治医生要是知道这个结果，不知道作何感想。</p>
因为要定期复健，苏莹便带着她暂时定居在了拿耶。渐渐地，苏莹发现苏诺很少睡觉，经常半夜看着人体模型发呆，手下意识地扣手臂上的伤口。手术后半年，那个伤口迟迟没有愈合。</p>
她问孙许言，孙许言却满脸茫然。她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诊断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需要进行心理治疗。医生建议她转移注意力，比如玩俄罗斯方块。</p>
可她的心理防御能力太强，治疗了大半年，俄罗斯方块倒是玩得挺好，病情丝毫不见好转。</p>
后来她突然在伤疤上纹了个纹身。自那以后，下意识的自我伤害行为缓解了很多。至于纹身的意义，她没跟任何人说过。</p>
出院回家后，苏莹决定给她改名字。小小的孙许言眼神中透露出她那个年龄不该有的沉静，片刻后才说道：“就叫苏诺吧。”</p>
她希望时刻保持清醒，戒掉心魔。</p>
将苏诺带回家后，苏莹才体会到了这个姑娘的“什么都会”。她倒是很勤快，尽力履行自己承诺的职责，只是做出来的饭生熟不定，衣服洗完仍是干的。</p>
好在苏莹也没真打算把她当成小佣人，不过倔强的姑娘需要证明自己是“有用”的，苏莹便没有阻止她。</p>
苏诺不矫情，受那么重的伤，从来没哭过。小姑娘话少，动作快，很对苏莹的脾气。只是吃了一个月的没煮熟的饭后，苏莹崩溃了。她请了个阿姨并且给小苏诺换了一个新的工作，让她跑跑腿，给她发工钱。</p>
一天，小苏诺忙完，看着电脑前的苏莹，好奇地问：“姐姐是做什么的？和我爸爸是同事么？”</p>
苏莹转过身，看着苏诺摇了摇头，“以前是敌人。姐姐以前是一个黑客，你爸爸是网络安全机关外聘的专家。姐姐在做坏事的时候被你爸爸逮到。但也是你爸爸把我从警局带出来，给了我一个新的人生，让我的能力发挥它的作用。我很感激他，也很尊敬他。”</p>
苏莹看着坐在边上的小姑娘，她的五官不像父亲，但认真起来，神情却和孙毅理一模一样。</p>
她犹豫了片刻，看着小姑娘的眼睛，“你想不想学计算机，以后做一个像你爸爸那样的人？”</p>
“想。”她毫不犹豫地回答</p>
从那以后，10岁的苏诺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学习，从来不爱看书的她每天除了吃饭上厕所外，都抱着一本厚厚的教材。</p>
她边学边上手，没多久就可以自己接任务。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什么有挑战就接什么。闯了几个机密网站，在许放和苏莹的帮助下才逃脱了国外探员布下的天罗地网。</p>
直到苏莹看到几个悬赏榜单写着“Fiber”之后，决定不能放任她这么玩下去了，于是联合许放，狠狠地教育了她一顿，严禁她再单独上网。</p>
小苏诺对此很不服，但在挑战权威中屡战屡败之后，才渐渐地接受了这个规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