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解释了吗?”许述有些急了,声音也响了很多。
我摇头。
他一脸怒火的看着我,“为什么不解释?姐,我知道你是肯定不会剽窃的呀!”
我一下子停住咬吸管,放下杯子,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怎么解释?”
“比如,你有原稿啊,你可以阐述设计理念啊,你可以看一下他们的产品注册日子啊,比如……”许述急得不停的在找证据。
我慢慢的摇头,“你不知道,这次我可能会很惨。别人作品上杂志的时间比我提交的时间早,我这个设计其实没有什么理念,是喝高了的结果。他们产品注册的日子……我估计也是不会有瑕疵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次是有人故意整我。”
“你怎么知道不是巧合?”张妮轻声问。
“哼哼,”我冷笑,“他们算的太好了,所有的时间都对我不利。但是有一点他们错了。那个设计师说他的灵感来源于魔方。是,我的这个设计是有很多变换和穿越,但是只有不理解里面概念的人才会和魔方联系起来–因为魔方是一个逻辑游戏,而我的设计是完全非逻辑的!”
大家听到这里都猛吸了一口饮料不语。
我继续道,“他能那么说,只能说明他一点都不了解那个设计,只能说明他的设计是别人的。而为什么他盗用了我的设计后堂而皇之的上行业杂志,而这本杂志又有人送到我老板的桌子上,那说明什么?”
“姐,如果真有人要整你,你能猜出是谁吗?”许述问。
我摇头,“完全不知道。”
张妮表情凝重的缓缓道,“我觉得,现在的问题不是先找出谁,而是先怎么样洗脱对你的指责。设计行业里面剽窃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你找不到有利于你的证据,只怕你老板都无能为力的。”
话一出,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张妮嘬了一口饮料又道,“好在你老板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我觉得他没有意思要你马上认错,你也最好不要认错。”
我点头。
她继续道,“你先找一点有利于你自己的证据,比如设计时候的想法,等等。然后看你老板一个月以后怎么说。我想以他的资历,有人要故意整你,他心里早就有数了,关键是能不能保护你。”
许述和艾小杨也点头表示赞同。我于是想想,真是当事者迷,自己怎么一点都没想到这一点呢。
许述提起杯子道,“姐,无论如何,你还有我们。我们一直都相信你的,干!”
“干!”几个人的杯子碰在一起,各种颜色的饮料在灯光下熠熠闪光,就像我心里的一个个小涟漪,灭了又亮。
这一个月开始的几天,真是不适应。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要先想一下:今天不用去上班了。那为什么不用上班呢?然后再提醒自己,是因为被怀疑剽窃。
每天都这样,真是有一种每天都被踢一脚的感觉。
因为“休假”性质的特殊性,我没有任何心情去度假。每天起床后就拿杯咖啡坐在电脑前发一会儿呆,要么思考人生,要么反省自己。这种庄严的思索过程过去之后,我也会着手开始想这个事情怎么办。
要说找有利于自己的证据,谈何容易。我不知道是谁在搞,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之前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那个“对手”像是躲在一个阴暗角落里的蒙面人,手里拿着弓箭,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嗖,一下子放出了一支冷箭。他们是怎么拿到我的设计的?这真的是一个谜。
想多了的时候,我也怀疑是不是真的是一个巧合,别人也有同样的想法。但是这种怀疑很快被我自己打断,因为一个设计师的直觉告诉我,那个设计师绝对不理解设计的创作意图。是的,这个设计乍一看,很容易让人和魔方联想到一起,就连我自己,胡诌的时候也说的是魔方。但是设计的实质和魔方是没有丝毫关联的!
但是怎么办呢?怎么找证据呢?什么样才算有利的证据呢?我在房间里团团转了几天,然后一下在坐在椅子上,脑子里想着周星驰的一句话:你不找它的时候,它就出现了。或许我真的应该放一放。
下午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张妮,“哎,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周末是时羽桐的婚礼,我们周五要住到她订的宾馆去。”
“知道了,”我说,“我再depress也不会把小羽的婚礼给忘了呀。”
她听了高兴的说,“你听上去好多了哦。”
我忙说,“还好还好,在纽约混,没机会自怜自艾的。没见着纽约的女人,个个不是王熙凤就是薛宝钗吗,最不招待见的就是林黛玉和晴雯了。尤其没有宝哥哥的时候,千万不能作践自己。”
张妮笑了,说:“你还是那么俐落。”我说正色道,“真的,那种非要跟自己过不去的情怀,在纽约是没人陪你玩的。我都不知道言情剧的女主角在纽约会是什么样子。”
张妮在电话那头歪头想了一会儿说,“所谓的dramaqueen吧。虽然纽约的人形形□□,但是中规中矩的那个阶层会把喜欢折腾的人看作是神经有点问题。”
我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哎,那你说,这到底是因为纽约人都精神紧张、见不得别人折腾,还是文化差异啊?我怎么记得在国内,那种没事掉眼泪、看人很哀怨的女孩子特别招人喜欢呢?”
张妮被问的怔住了,犹豫了一下,道,“可能纽约文化特别吧。”说着说着,她小小的惊呼了一下,“差点忘了呢,我的下一个病人马上要到了。不能跟你聊了。你记得带好所有的东西啊,一定要把小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